“那个，班长……”，我轻轻地问走在我旁边的这个女人，她一路上无言，保持着标准的微笑。虽然很养眼但是莫名觉得恐怖，“那个木村同学今天下午……”
“啊，你说木村啊，他今天下午没来。请假理由是生病。”
生病？他怎么了？有没有关系？会不会再也不出现在我的眼前？
“诶，你好像很慌张哦，”她盯着我的眼，语气里带着调笑的意味，“放心吧，他肯定是陪白野了，白野今天早上上课突然病了啊。”
白野是那个女人，不过我没心情对她有任何的嫉妒，有的也只是羡慕。
因为她曾经在我国中时候救了我。那时被一群不良青年挤到巷尾，她途经那条长巷，用过手机模拟了警笛声才使我被他们放过。
那之后便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虽然这听上去是个日剧里常用的套路，不过亲身经历还是无比惊悚。
上了高中之后没有被分在同一个班级，这让我有点遗憾。有一天她脸红扑扑地对我说她被同班同学告白了。当时我还在想是什么样的男生能追到这样善良美好的人。
直到我亲眼见到了他，木村诚。那一天让我感受到了与生俱来第一次的心脏跳动。
他明明身穿的是普通的高中校服，蓝底白纹却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笑容，那就是诱惑。
我之后常常以见白野的名义来到他班级里。以致于高二见榜时看到三人在一个班级感到了窒息，真的是窒息，被浓稠的喜悦压得紧紧实实。
我绕过一个水坎，却发现身边已是空荡荡。
又消失了，还是说逃走了？
-
青色纹花的短裙，媚惑的眉目。细长的手指之间夹着银色的刀片，另一只手拎着一只布偶。
梦魇飘在空中，两只手摊开。
一边是闪着冷光的刀片，一只手是面无表情的布偶。
“丸山百花子，请你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思考一下。如果这是你与那个人的今后路途，那么你会选择什么？”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刀和布偶，我还是无法搞懂她的思想方式。
“那我再告诉你它们的含义好了，刀片代表着你爱他的同时也会伤害其他人，布偶代表着他渐渐对你冷漠，虽然是真真正正的配偶但是心却完全不在你身上。那么，选择吧。”
“刀。”不需多加思考，答案便浮现脑中。
“嗯？这么快就做出了选择啊，真不愧是我的人。”她先是轻笑，然后实在忍不住狂笑起来。
“纵吾孤来孤往，这焰气终伴吾权身！缔予汝此双生契！”她在空中猛然旋转，带着宏伟的气焰席卷了这个世界。光芒自她顶空上斩下，气势如虹，辉色如雷。
呲！！！巨响从光芒过处激炸出来。
她掀开胸前布料，不，那不是掀起，是像暴怒的野兽一样疯狂地撕掉。
梦魇的胸前挂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盏玻璃罩，丝线从两段延伸出去并在脖颈处捆了几十圈，细线崩进皮肉里，勒出红印。里面钉着朱烛。明亮的火光与那破空的光辉相比还要亮了几分。
钟鸣的巨响在世界里回荡，就快撕裂耳膜的响度越来越大。
她的狂笑终究被那大到极致的钟声所湮没。可在我迷离颠乱的视线里，她脸上的疯魔神色依旧可怖。
高楼大厦被无形的风刃斩破。碎石雨下，击打在已然露出裂缝的地面上，粉身碎骨，石屑四散。
破落的城市开始倒塌，我看着远处的最高楼以僵硬的姿势倾斜一点一点仿佛吊人胃口般倾斜，最后在过半之后迅速倒塌。以此为信号，所有的楼房在此之后不管是高是矮都争先恐后地向伤痕累累的地面砸去。
天上裂开无数金色的云洞，但即使是高贵纯净的金色也充满了妖鬼降世的不祥。
梦魇在空中乱舞，癫狂地摆动身姿。胸中的那盏朱烛燃烧的火焰渐渐黯淡，现在已经与白炽灯的亮度差不多了。
慢慢地熄灭了，然后世界平静了。是暴风雨临前的那种死寂。但是从常理来说刚才已经是暴风雨了吧。
事到如今还在吐槽的我真不愧是除了爱情就无感的笨蛋呐。
话说回来，我会死吗？
弯曲细长腰肢的女人扔出玻璃灯烛，砸在我的身前，碎片横飞，锋利的棱边从我眼睛旁边划过。
这很危险的好不啦。
-
纹着青色纹理的瓷盘上放着两杯吞云吐雾的……茶。
为什么是两杯呢，也不是因为家里有了客人。其实也算是客人，哎呀真是麻烦，不想了不想了。
我端着茶盘走进客厅，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斜倚着小沙发的扶手，因为实在容不下她高挑的身体所以她的腿在空中来回乱晃。
电视里播放着日剧，虽然是悲剧不过她的脸上却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不过我觉得梦魇去当歌舞女一定很不错，肯定会是头牌呢。不说她很懂旁人的心思，只说她那绝世笑颜便让人倾心。
而且至今为止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是以笑容来面对我的呢。
“呐呐，人类小朋友，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合事实的感受呢？”
我把茶放到沙发前的矮脚桌上，她这样笑着问我。
“这是演戏而已。”
咕噜咕噜。
“这茶怎么没什么味道啊？”
她皱了皱眉，把茶杯丢到我怀里，我差点被砸到地上。
“梦魇，你知道这是茶吗？”
“嗯？当然知道的啊。”
也是，毕竟连交易法都会。然后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事情。
“梦魇过去是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很可疑啊。”这种话我可说不出来。所以，
“因为你还懂交易法什么的，还有茶……”
她看着我的脸，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角。
“上次吃掉的那个是个金融家，上上次是美食家，上上上次是学者，”她又意味深长地笑了，“想来这次的学生会更加甜美呢，无知也是福。”
什么？！
她要吃掉我？
我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看着手指。
它们在发抖。
喂，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嘴角紧绷仿佛悬于蛛丝之上。
不知不觉间，冷汗濡湿了额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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